以上八句夾敘夾議,全都針對張良,李白本人還沒有插身其中。九、十兩句“我來圯橋上,懷古欽英風(fēng)”,這才通過長存的圯橋古跡,把今人、古人結(jié)合起來了。詩人為何“懷古欽英風(fēng)”呢?其著眼點還是在現(xiàn)實:“唯見碧流水,曾無黃石公?!贝藘删?,句法有似五律中的流水對。上句切合圯橋,橋下流水,清澈碧綠,一如張良當(dāng)時。歲月無常,回黃轉(zhuǎn)綠,大有孔子在川上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晝夜”之慨。下句應(yīng)該說是不見張子房了,可是偏偏越過張子房,而說不見張子房之師黃石公。詩人的用意是:當(dāng)代未嘗沒有如張良一般具有英風(fēng)的人,只是沒有象黃石公那樣的人,加以識拔,傳以太公兵法,造就“為王者師”的人才罷了。表面上是“嘆息此人去,蕭條徐泗空”,再也沒有這樣的人了;實際上,這里是以曲筆自抒抱負?!睹献印けM心下》云:“由孔子而來至于今,百有余歲,去圣人之世,若此其未遠也,近圣人之居,若此其甚也,然而無有乎爾,則亦無有乎爾?!北砻嫔厦献邮青皣@世無孔子,實質(zhì)上是隱隱地以孔子的繼承人自負。李白在這里用筆正和孟子有異曲同工之處:誰說“蕭條徐泗空”,繼張良而起,當(dāng)今之世,舍我其誰哉!詩人《扶風(fēng)豪士歌》的結(jié)尾說:“張良未逐赤松去,橋邊黃石知我心”,可以看作此詩末兩句的注腳。
一首懷古之作,寫得如此虎虎有勢而又韻味深長,這是極可欣賞的。
(沈熙乾)